第六章 做客临冬城

有些出乎葛德文的意料，他知道艾德史塔克会坦诚，没想到会如此坦诚。

其实这种决断，对于一个领主来说是不合格的，但也正是如此，北境这些性格如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封臣才这么信服艾德史塔克吧。

葛德文哈哈一笑，“刚开始我还以为北境人会像这里的天气一样，原来是外冷内热的类型啊！”

似乎对于这种夸奖艾德史塔克有些不适应，抿了口酒，“我只不过是在履行古老的约定而已。”

像是想到了什么，葛德文询问，“这次几个村子受灾严不严重？”

虽然有些疑问为什么葛德文会问这个情况，不过艾德史塔克还是看向乔里问道：“大体预估有多少？”

“最近两个村子受灾比较严重，畜养的家畜都被野兽们吃了，还有房屋、粮食的受损，几个村子的损失在十个金龙左右。”乔里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说完，葛德文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块印有太阳纹章的金砖丢给了乔里，“这次受灾估计是因为我的缘故，之前为了防止野兽袭击，我在周围撒了一点由龙的排泄物做成的驱兽粉，这就当做是给受灾之人的赔偿吧。”

听闻如此艾德史塔克恍然大悟，忽然又神情冷峻，紧握酒杯地问道：“你见过龙？”www.zjkhe.com 猪猪小说网

摇了摇头，葛德文坐回了座位，“只不过以前人们收集的，也没多少了，我在这个世界还没见过龙。”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其实并不是撒了驱兽粉，而是寄居在葛德文身上的古龙弗尔桑克斯，即便龙躯不在，但天生的压制透过龙魂向四周蔓延，这也是葛德文近期才发现的，于是想了个办法把弗尔桑克斯的龙魂隐藏地更深，放在重心卢恩边蕴养，希望祂早日苏醒。

得到想要的答案，艾德史塔克明显松了一口气，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的征服七国的传说至今流传，残破的赫伦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今国王，他的好兄弟劳伯·拜拉席恩是终结了坦格利安家族的统治当上的七国国王，这个时候就怕代表坦格利安的巨龙再次出现。

如果真出现了坦格利安的巨龙，就目前这个局面，七国领主至少得有一半倒戈相向，整个维斯特洛大陆又将充满血与火，作为簒夺者之战中的三大主力之一，估计北境即便是投降，史塔克家族也会不得善终。

幸好不是最坏的结果。

天色逐渐黑了，艾德史塔克遣了一大半人回去报平安，而他醉意上头，想在这休息一晚再回去，剩下的士兵们很快制作了一张简易的床放在屋内，与葛德文的床相对。

外面的士兵在准备晚餐，而葛德文和艾德史塔克两人在篝火边，葛德文拿着酒杯笑着说道：“你晚上要是打呼我就把你扔出去。”

“那你在整个北境都睡不好觉了，因为每个人都打呼。”虽然身为公爵，但艾德史塔克是上过战场的，以天为床以地为被过，没有寻常贵族矫情的习惯。

揉了揉太阳穴，笑地很开心的艾德史塔克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子放松过了，又抿了口酒，看着葛德文，“你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

“交界地么？”葛德文眼里露出一丝怀念之色，“那里有无数参天大树，人们相信这棵树是神的赐福，其中一棵树下是黄金王朝的首都罗德尔城，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为之征战的地方......”

葛德文回忆着跟艾德史塔克讲述着交界地，希芙拉河四钟楼的星空，天空城衰败崩坏天空，俯瞰利耶尼亚烟雾缭绕，古遗迹断崖的荒凉之美，阿特拉斯高原的峡谷，凯立德红色死亡之谷，艾奥尼亚沼泽等等，葛德文如数家珍。

在葛德文绘声绘色的描述下，艾德史塔克似乎也看到了那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就连一些卫兵也都在外面听得如痴如醉，手中的食物冷了都不知道。

“是个值得为之奋战的地方。”从中艾德史塔克听出了葛德文的怀念。

喝了口酒，葛德文怅然若失点了点头，“是啊，为了这片美丽的土地，我用尽了全部的力量，甚至是在在死亡里走过一趟，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也回不去了。”

艾德史塔克伸出手，拍了拍葛德文的肩膀，算是安慰了，这个北境男人总是喜欢行动表达，不善于言语表达。

直到现在，艾德史塔克才真正彻底放下对葛德文的防备，因为那种怀念是装不出来的，同时也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好感。

说出来的感觉比憋在心里的感觉好太多了，葛德文感觉自己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上一个能让他说这些话的，还是碎星将军拉塔恩。

男人之间建立情义就这么简单，一杯酒一次谈话，足以看得出两人能不能合得来。

“你多大了？”艾德史塔克看着葛德文问道。

对于年龄这个话题，葛德文还真的忘记计算了，毕竟半神是不死的，不过还是找了个符合自己面貌的数字，“27了吧，记不太清了。”

艾德史塔克点了点头，跟他想的差不多。

“你呢？”葛德文反问道。

“29了。”艾德史塔克有些幸福地笑了笑，“我的长子已经13岁，马上我第五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葛德文噎了一下，“禽兽啊你！这么早就有孩子了？看你样子，我还以为你都人到中年了！”

“去你的！这不很正常么？”艾德史塔克白了一眼葛德文，“毕竟那时候打仗，万一我战死，我的弟弟当了守夜人，就没人继承爵位了。难道你没有孩子么？”

葛德文摇了摇头，他在法环世界里征战一生，没有考虑过这事，更因为原故事中，疑似是他子嗣的黄金君主葛瑞克虽有君主的能力，但力量与半神的身份不匹配，去追求一种不可能达到的目的，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为了不让他受罪，葛德文没有留下任何后代。

从未出生和死亡，这是两个概念。

“没有，我一心都扑在战斗当中。”葛德文放下酒杯换了个姿势坐着。

艾德史塔克笑了笑，他还是第一次在刚认识不久的人面前露出这么多的笑容，他也找到了葛德文拥有那恐怖战力的原因了，“我会问下我的妻子，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适龄女子。”

说起这个，葛德文有些不自然，“那可别，我还没这个打算。”

看葛德文这样子，艾德史塔克也没有再提，只是也说起他曾经参加过的战役，似乎很是怀念在战场上的日子，说到兴起时还加上了动作和声音，仿佛他还在那片战场一样。

“拂晓神剑亚瑟道恩爵士，他的双剑就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他是我见过最强的剑士，直到今天我看到了你。”艾德史塔克有些感慨，“这几年处理事务花了我太多时间和精力，武艺退步得不像样子，要是前个几年，我一定会向你挑战。”

对有自知之明的艾德史塔克，葛德文笑了笑，这不是嘲笑，而是对于一名拥有战士之心的人欣慰的笑，“处在什么位置就该做什么样的事，世界上没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通常都是你要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

“如果不是看着你，你说这话我都得以为你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艾德史塔克轻松地笑了笑。

这一夜，没有什么公爵，没有什么王子，只有两个惺惺相惜的男人静静地各自诉说着自己，直到艾德史塔克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葛德文把他抬到了床上为止。

......

......

翌日清晨。

葛德文早早就起床了，找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

此时，又成为临冬城公爵的艾德史塔克也穿戴整齐了，接过葛德文递过来的烤鱼吃了起来。

“你还没收拾行礼？昨晚不是说好去临冬城住么。”艾德史塔克问道。

葛德文摇了摇头，“不用，这些东西就放在这吧，我还是挺喜欢这里的，有时间过来小住几天。”

艾德史塔克没有多言。

为了显得正常一点，葛德文没有再只穿一件大袍，而是穿上了一身明亮蓝色为底，边缘一圈绣着代表胜利的葵百合花，再套上那件大袍，尽显有些过度华贵，可这已经是葛德文最低调的衣服了，看来得去置办几件普通的衣服。

那箱金子，葛德文说服艾德史塔克收下了，他一向不喜欢欠人。

熄灭炉火，葛德文跟着艾德史塔克走出了林子，经过昨晚的交谈，葛德文想着出去看看也还不错，人终究是群居的，就算他是半神，可不还有一般属于人么。

来到村子，所有平民的目光都被身着华丽的葛德文吸引过去了，更疑惑领主大人进了趟林子怎么就带回个人，直到艾德史塔克宣布将会拿出粮食和指派人手过来帮助他们重建房屋，这才夺回他们的注意力，并真心地赞颂起了领主大人的慷慨。

卫兵们匀出了一匹马给葛德文，没有过多停留，化为一道洪流，朝临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