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学堂

【九品——背尸人】

封神榜原文：“有背尸者，契定阴阳，行走生死。”

修炼法：寻找一具十年以上不见腐烂的尸体，和对方订立任意形式可跨越阴阳的契约，以尸体为信物修行，直至灵气满溢。

……

等王归璨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幻象已经消失，唯有一些信息仍根植于他的记忆中。

而那漆黑卡片也好似失去了所有神韵，上面的图案也消失不见。

“背尸人……”

王归璨不断咀嚼着这几个字。

以尸体为信物……封神榜？

应该不是我知道的那个封神榜吧……

王归璨隐约明白了“信物”是什么意思，这漆黑卡片上记载的是一种修炼法门，而信物应该就是修炼的媒介。

只是用尸体当媒介也太诡异了些，而且无论是那银甲女子或者黑袍男，显然都不是这种路数。

“这意味着……或许不止一种修炼法门？”

王归璨有了推测，只是无从验证。

他此刻心痒难耐，就像是好不容易推开了一扇大门，里面各种勾魂摄魄、眼花缭乱，结果却只推开了一半。

这一晚，王归璨异常忙碌。

最麻烦的还是如何处理尸体的问题……一直到天明时分，王归璨才停止了动作，他干呕了几下，随即麻利的打包，此时刚好过了宵禁的时间，王归璨出了好几次门，终于处理干净。

等王归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的时候，聂颖正好刚刚起床，正在水井边半蹲着洗漱，长裤包裹的臀儿被压成了满月。

王归璨深吸了一口晨风，顿时感觉被治愈了不少。

“二郎，你怎么那么早就出门了？”聂颖扭头看到王归璨，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嫂嫂，你要出摊了吗？”

王归璨笑了笑。

“对，今天刚好是镇集，得早点去才能占个好位置。”

聂颖说着，麻利的擦了一把脸，又有些担忧的说道，“二郎，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是没睡好吗？”

王归璨一怔，随即走到了水井边，低头向里看去。

水波清澈，倒映出了一张隐隐泛着青色的脸庞。

王归璨皱了皱眉，他的确感觉自身状态不太好，主要问题应该还是心脏被捅了一刀，虽然他没死，但伤口也没有愈合的趋势。

王归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他此时满心疲惫，又猜测也可能是没有睡觉的原因。

“是没睡好，我再去休息会，嫂嫂，等我醒了来镇集寻你，帮你搭把手。”

虽然有钱了，但王归璨还没想好怎么跟聂颖解释这笔钱的来源，而且他并不知道一时暴露横财会否有什么麻烦，所以王归璨决定先隐瞒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

聂颖灿然一笑，“早饭在桌子上，我先走啦……哦，对了！”

聂颖正要推着推车出门，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王归璨等了一会，见聂颖迟迟不说话，不由奇怪的抬起头来，却见聂颖软糯的耳根又变红了。

支吾了半天，聂颖才开口问道，“二郎，你是不是进过我的棚屋？”

“嗯？”

王归璨一愣，以为是聂颖发现了药方丢失的事情，便否认道，“没有啊，怎么了吗？”

一来他不想聂颖再去求药，二来他还打算再私下研究一下那药方，这也不好和聂颖展开解释。

“哦……那个，那个……二郎，我知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可……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聂颖俏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的说完这句话，就推着豆腐逃也似的出了家门。

王归璨有些懵，并不能理解聂颖到底在说什么，但此时止不住的困意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进了屋往床上一躺倒头就睡。

……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王归璨才艰难的起了床。

他其实还没睡够，但一旦闭上眼睛，他好似就会陷入无限循环的噩梦，这种情况下实在很难赖床。

叹了口气，王归璨去堂屋找到了聂颖的铜镜，又照了照自己的脸。

“脸色依旧无比的差……”

即便睡了一觉，他的身体状况却还是没有想象中的好转，那心脏处的狰狞伤口也依旧还在，只是没有流血。

“或许真的得去买些伤药才行了。”

王归璨换了一套长衫，又洗了把脸，便出了家门。

聂颖和王归璨现在所住的位置是镇南，算是高柳镇最差的一片区域，四周大多都是棚屋，甚至偶尔还能看到草房。

相较起来，聂颖租的这处房子还有单独的小院，堂屋一进，已经是其中比较好的了。

沿着镇上唯一的主街一直向前，就来到了高柳镇的中心地带，也是人口最密集之处。

但在这片闹市之中，却有一大片院落被单独圈了起来，四周即便最近的民居也在十丈之外，门口甚至单独引了一条溪水，无论是占地还是装饰都在这片闹市中独树一帜。

仿佛是骨子里深植的某种敬畏，即便是王归璨在经过这里时，也不自觉的如同其他百姓一般，放轻了一些步伐。

听着院内隐约传来的诵读之声，王归璨目光定格在了院落门口的那方石碑上。

石碑朴素异常，只在正中的位置以苍劲手笔刻了两个大字：“学堂！”

以往王归璨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不知为何，今天盯着这两个大字，他竟有些呼吸凝滞的沉闷感。

“说起来也是咄咄怪事，就算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但学堂在镇上的地位也太过崇高了些，学堂师生不纳税不服役也就算了，巡守司似乎也从不登门，好像这里就是个三不管地带……”

盯着这往日王元清念书的地方，王归璨仔细回忆了一番，顿时发现了一些不太合理的点。

“学堂门口，不可久留，还不速速……咦？”

王归璨正心念转动的时候，自学堂大门处忽的传来了一道驱赶声音，只是说到一半就变为了诧异。

王归璨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儒衫的微胖青年正盯着自己猛瞧，半晌露出了恍然神色。

“啊，你是王元清的胞弟，叫王……王什么来着？”

“我叫王归璨，家兄正是王元清。”

王归璨对青年倒没什么印象，不过还是客气道。

“刚才你抬头那瞬间，我差点以为是元清回来了……唉。”

微胖青年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王归璨，神色间有着唏嘘和伤感。

或许是看出了王归璨的疑惑，他笑道：“我叫展元，在这学堂内算是元清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还去过你家，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原来是展兄，我记性不太好，请展兄见谅。”见这展元神色间颇为友善，王归璨也就放松了下来。

“你来得正好，你家换了地址后我正愁找不到人，你快跟我进来一趟。”

展元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边往学堂内走一边招呼道。

不明白对方的用意，王归璨却是有些迟疑。

“你兄长还有遗物存放在学堂内，正好你来了就带回去吧。”

展元见王归璨没有跟上，开口解释道。

“遗物？”王归璨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