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摊牌

外环公路上，一辆SUV一路疾驰，在市郊的一所警犬驯养基地停了下来。

陆建国和成远山一下车就直奔基地中的办公大楼，这座办公大楼有两层地下室，每一层都有十几间做过隔音处理的审讯室，是专供刑警突申要犯用的，进出这里的犯人都被带上了眼套，几乎很少外人知道这个审讯室的存在。

与值班刑警简单的沟通后，成远山被允许独自一人探视被关押在这里的袁菲。

见到双手双脚都被拷在牢椅上的袁菲，成远山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冷言问道，“告诉我，你的同伙在哪？”

袁菲神情自若的坐在牢椅上，衣着简陋，双目微闭，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不紧不慢的打量着成远山，片刻，他反问一句，“你谁啊，进错屋了吧？”

成远山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冲着袁菲怒斥道，“袁菲，我警告你，你那些计量在我面前是没用的，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

“你认识我？…这么说，你就是那位刚到村里就昏迷不醒的大队长了，幸会。”袁菲带着讽刺的口吻笑道，“听说我这案子已经不由您来管了，不知长官您找我还有别的什么事？”

“连杀四人的命案，这可是死罪，你都敢一个人背，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阴谋能让你用自己的性命来隐瞒。”成远山根本不理会袁菲的冷嘲热讽，冷峻的目光直视着面前的罪犯。

袁菲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对不起警官，您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我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一生没什么朋友，只有那些善良玲聪的江豚天天与我为伴，那天他们逼我杀死了我心爱的江豚，还让我给他们做成菜吃...”

“我们在那条船甲板上发现了多处血迹被人为抹去的痕迹，虽然不太明显，还是可以证明案发现场是被人故意改动过的。按照常理，死者都是颈动脉被割断后死亡的，现场当时应该是血流成河的景象，你作案后脚上不可能一滴血也不沾，这船上虽然混乱，却一个血脚印都没有发现。一定是你有意要掩盖某些线索，才故意制造出的假象。倘若真是如此，你所供述的作案动机似乎就不像是冲动杀人了，而我们在船上发现的那把血匕首，看上去很像是你在惊慌逃跑时遗留下来的，可是一个连血脚印都能用心抹掉的你又怎么会傻到把作案凶器遗漏在船上呢？还是你有意制造出一些假证据来误导我们。据我所知，你之前在自然保护区还有过三年的工作经验，一个拥有如此丰富专业知识的人，你多少应该会知道一些相关的法律知识，你即便再怎么性格孤僻，那几个狗官又没把你逼到绝路，你完全可以依靠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犯不着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来。所以袁菲！你在说谎！”

“哈哈哈！”袁菲仰天长笑。

“你笑什么。”

“可悲啊，可悲，一个对工作如此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国家干部，竟然沦落到被免职流放，实在是可悲。好吧，刚才你的分析我无言以对了，你说我有阴谋就有阴谋把，可那又如何呢，成警官？我已经认罪了，很快法庭会判我死刑的。但是看你那么执着，我就配合你一下，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不如把事情都告诉你好了！我们家祖传了一本古代时遗留下来的经书，上面记载着一种能够统治整个世界的能量，我为了得到这种能量，一直以来我都在秘密的按照书中提供的线索寻觅它的踪迹，那四个人他们本与我无仇，但是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

话没说完袁菲就被一阵铺天盖地的拳头打得人仰马翻，成远山还不解狠，他把袁菲从牢椅上解下来，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对着他的鼻子猛往自己膝盖上磕，成远山一边疯狂的殴打一边还不停的辱骂着：“继续编呀，草蛋的东西，你不是挺能编的么，看我不打死你这砸碎…”很快袁菲的脸就血肉模糊一片…直到门外的看守发现牢里情况不对，这才冲进审讯室把俩人拉开。

成远山看袁菲被自己打得趴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过了，沮丧的转身要走。

突然背后传来袁菲微弱的声音，“长官…你相信…这世上有上帝么？”

成远山转过身，看着嘴里不断咳血的袁菲不知他还想干什么，却只见他似乎很享受这浑身的疼痛，一脸无比邪恶的坏笑看着自己，然后说道:“你知道么，人生来就是有罪的，从降生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我们要到这世上受苦。人的一生都是在赎罪，直到上帝将我们带走，痛苦才会终止。”

直到五年以后，成远山才知道这个叫袁菲的青年就是罗浩！

时间：2008年，春末。

地点：中缅边境，金三角。

一架米17运输直升机呼啸着掠过生机盎然的山林，向一处边防前哨飞去。

“还有十分钟到达目的地，所有人再次检查一下自己的设备是否正常工作。”

成远山坐在机仓里，神情严峻的看着与他同行的十几名小组队员，这支小团队隶属国家安全部的内卫行动局，是为了调查一个叫“流沙”的跨国犯罪组织而专门成立的特别行动组，组建至今已有三年的时间。这些习惯了在中亚隔壁上踏风逐沙的年轻人突然辗转来到这片陌生的热带雨林，显然他们都还不太适应这样的新环境，一个个都像刚入伍的新兵蛋子，绷紧了神经。

“流沙”组织常以走私军火毒品的名义活动在中亚地区，行踪十分神秘，最近几年里发展的十分迅速，不断的吞并当地的黑势力，几乎垄断了整个中亚的走私市场，在境外，他们甚至还组建了自己的私人军队，而这个组织的核心人物就是罗浩。

而最近，成远山从线人那里得到了一条可靠情报，他苦苦所寻找的中亚大魔头——罗浩竟然就藏身在他们脚下的这片原始丛林之中。